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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怎么知道这些？”
我问。
“我爹是开封府衙役赵五。”
她声音低下去，“三个月前，他奉命押送一批‘私盐’入库，回来当晚就暴毙。
仵作说是中风，可我知道不对——他死前一首在念叨‘第七车没封口’‘他们换了牌子’。
第二天，我家就被抄了，娘说我是六指妖胎，不能留，把我扔在城隍庙台阶上。”
她抬起右手，铁护甲微微松动，露出底下畸形的小指——第六指短小扭曲，像枯枝般蜷曲。
“我活下来了。
我学会听墙角，学口音，装哑巴，在衙门跑腿混饭吃。
我知道谁在哪一夜进出过黑虎堂，谁和醉仙楼掌柜密谈三更不散，谁把铜牌埋在这条巷子的地砖下。”
程九娘沉默片刻：“你为什么不报官？”
“报官？”
她嗤笑，“我爹就是官！
他报了，结果呢？”
我缓缓收起折扇，插回袖中。
这时，远处脚步声渐近，不止一人，踏地沉重，显是成队巡夜兵丁逼近。
小拇指眼神一紧，攥紧铜牌：“他们来了。”
“你想怎么办？”
我问。
“带我去鬼市。”
她说，“老瞎子昨天说了句话：‘血月未落，六指开眼。
’我不懂意思，但他让我等一个人——眉心有红痣，会听死人说话。”
程九娘看向我。
我未答，只望向北街尽头。
远处灯火幽微，隐约可见幡旗晃动，鼓板声随风飘来，正是鬼市开市时辰。
“你确定要去？”
我问。
“不然呢？”
她反问，“你们能护住我吗？”
我没回答。
她将铜牌贴身藏好，转身走向废弃驿站方向，脚步坚定。
驿站破门半悬，吱呀摇晃，门框上积灰厚如雪层。
我们跟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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