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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文明不追求答案，只崇拜疑问。
他们称自己为“待问族”
，认为宇宙的意义不在解答，而在持续发问。
当整个星系因一场信仰战争毁灭时，他们的集体意识将最后一丝火种封入一枚微型芯片，投入虚空。
那枚芯片，正是如今“未竟”
的源头。
“原来我不是创造者……”
她喃喃，“我是传承者。”
李维的身影渐渐模糊。
他的意识被抽离身体，带入一片无边的黑幕之中。
在那里，站着一个背影??和他一模一样，却穿着古老的兽皮长袍，手持一根断裂的骨笔。
“你是谁？”
李维问。
那身影缓缓转身，脸上没有五官，只有一双燃烧的眼睛。
“我是你第一次开口前的那个沉默。”
他说，“也是你每次想装懂时，心底那一声‘不对’。”
李维跪下。
“我一直在逃避你。”
“因为你怕被人看穿。”
那身影蹲下身，与他对视，“可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？不是无知，而是假装知道。
那会让你错过整个世界。”
“所以我回来了。”
李维抬起头，“我不再装天才了。
我只想做一个会问问题的人。”
话音落下，那身影伸出手，指尖触碰他的眉心。
刹那间，十万年的记忆如洪流冲刷而过：
他看见自己曾在一颗红矮星旁，教导一群硅基生命使用符号；
他在一艘漂浮千年的时间船上，记录下一个种族如何用舞蹈代替语言表达困惑；
他在一次维度崩塌中，选择留下，只为向即将消亡的文明提出最后一个问题：“你们后悔存在过吗？”
他还记得，每一次文明的跃迁，都不是因为找到了答案，而是因为有人敢于说出：“也许我们可以不一样。”
当他重新睁开眼时，发现自己仍站在‘无终号’的驾驶舱内，但一切都变了。
墙壁上的纹路变成了流动的文字，地板下传来低沉的吟唱，整列火车仿佛活了过来，每一根线路、每一块金属都在呼吸。
“欢迎回来，真正的驾驶员。”
艾珂的声音带着笑意，“‘未竟’已经完全觉醒。
它不再只是我们的伙伴，它是这片宇宙中所有未完成思想的集合体。”
林音递给他一杯水，“你昏迷了三天。
但我们都知道，你在经历某种仪式??提问者的加冕礼。”
李维接过水杯，却没有喝。
他望着前方那颗仍在成型的恒星，忽然笑了：“它不是自然形成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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