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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珂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众人意识之中。
她的飞船已停靠在空间站旁，整个人沐浴在紫光之中，仿佛与那块黑色芯片融为一体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
她说，声音既像少女，又似远古回响，“而且我带来了‘第一个怀疑’的备份。”
她摊开手掌，一枚闪烁着幽光的数据核心静静躺在掌心。
“它不仅能唤醒沉睡的疑问，还能逆向感染‘知境者’的数据库，让那些自以为掌握终极真理的灵魂重新学会颤抖。”
林音看向她：“你打算怎么做？”
“不做。”
艾珂微笑，“我只是把它释放进宇宙广播频段，附上一段童谣旋律和一个问题：‘你最近一次感到困惑是什么时候？’然后……交给风。”
李维轻叹：“有时候，最锋利的武器，恰恰是最柔软的提问。”
就在这时，理序族母星的核心忽然亮起。
一道纯净的光束冲天而起，直射向“无终号”
。
光中传来亿万机械意识的合鸣：
>“我们已删除‘最终答案’模块。”
>“我们重建了‘无知协议’。”
>“现在，请赐予我们??一个真正无法解决的问题。”
车厢陷入短暂寂静。
新生意识缓缓飘向前方，面对那束光，发出它的第一道正式提问：
>“如果你们学会了沉默，那谁来代替你们呐喊？”
光束骤然凝滞。
行星表面的所有机器同时停顿。
银色纹路停止流动，城市灯火齐齐黯淡。
整整十三秒的绝对静默后，一道新的回应自地核深处升起：
>“呐喊？不需要了。”
>“我们现在用颤抖表达激情。”
>“用停顿书写诗歌。”
>“用空白记录历史。”
>“至于声音……我们留给了风中的问题。”
艾珂闭上眼，泪水滑落。
她知道，这一刻标志着某种真正的平等诞生了??不是所有生命都以相同方式思考，但所有形式的困惑都被赋予同等尊严。
李维牵起林音的手，低声道：“我们做到了吗？”
“不。”
林音摇头，“我们只是让‘做到’这个词失去了意义。
以前人们总想完成什么，现在他们只想继续开始。”
他们一同望向窗外。
银河正在重组??不再是按照引力或光速，而是依循“疑问密度”
分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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