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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瓣在他掌心停留一瞬，被小心收进袖中。
明微踏着夜色溜回清辉院，右臂的伤处还在隐隐作痛。
她刚换上寝衣，门外就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。
她心里咯噔一下，左手飞快地抓起那卷《舆地纪胜》。
“还没歇息？”
徐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，像是刚从一场不见刀光的厮杀中抽身。
明微低着头，专注地翻着书页：“正要歇下。”
他在她身边坐下，带来一身夜露的凉意。
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，明微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。
“娘今日又问起子嗣的事了。”
他突然开口。
明微指尖一颤，书页哗啦作响：“是妾身没能让娘如愿。”
这话她说得无比熟练，心里却在嘀咕：连房都没圆，难不成还能凭空变个孩子出来？
他揉了揉眉心，语气歉然：“不关你的事。”
这话像是在解释，又像是在对她剖白——并非我不愿。
他如今处处谨小慎微，若不是娘执意要他成婚，他本打算等赵王顺利即位后再去迎她。
明微乖巧应道：“公爷当以大事为重。”
他的目光掠过她始终垂着的右臂，忽然问：“明微，你今日似乎脸色不好。”
明微心头一跳，强自镇定：“在缎庄盘账久了，有些乏。”
徐野闻言，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：“今日路过太医署，宫里新制的‘柏子养心丸’，安神尚可。”
明微知道这是太医院常用的安神方，用柏子仁、茯苓等药材配制，专治思虑过度、夜不安寐。
她近日确实辗转难眠，只是没想到他会知道。
就在他倾身靠近的刹那，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飘入鼻尖。
徐野眉头微蹙，“哪里受伤了吗？”
话一出口，他忽然意识到什么，耳尖倏地泛起绯色，顿时窘迫起来，为自己的无知和唐突暗自懊恼。
明微看着他突然泛红的耳根，先是一怔，随即明白他误会了什么，这样也好，自己不用再编别的理由。
徐野猛地起身，刻意避开她的目光：“从今日起，我逢五会来清辉院留宿一晚。”
他顿了顿，声音略显干涩，“不必准备，我睡小榻即可。”
明微一怔，十天来一次？还好，不影响她夜里溜出去办事。
“是，妾身知道了。”
她低眉顺眼地应下。
徐野微微颔首，不再多言，起身走向窗边的书案。
他展开一份标注着河道舆图的公文，专注的神情仿佛刚才只是定下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家事。
明微原本捧着书靠在床头，不知何时已歪在枕上睡着了。
书卷从她松开的指间滑落，搭在锦被上。
她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，见徐野仍坐在窗边榻几前，侧影在灯下沉静如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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