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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未经陛下授意，私杀朝廷四品命官，你知道这是什么罪过？”
徐野的声音压得更低，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。
他心中却有一丝不愿承认的期待，希望崔则能否认，或者至少，给出一个与明微无关的理由。
崔则闻言，只是极淡地勾了勾唇角，那笑意未达眼底，反而透着一股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漠然：“崔某这双手，沾染的血污不少，杀过的人也多，但每一个，都死有余辜。”
“以权谋私？”
徐野逼近一步，胸腔里那股无名火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，灼烧着他的理智，“是为了明微？”
他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句话。
她想为姐姐报仇，为何不来寻他？他是她的夫君，是她最该倚仗的人！
为何偏偏是崔则？这种被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的疏离感，比得知崔则擅杀官员的怒意，更让他难以忍受。
“是，又如何？”
崔则迎着他的目光，坦然承认。
好一个“是又如何”
！
这无耻之徒，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觊觎他的妻子，还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守护者姿态！
徐野定定地望着他，眸色深不见底，仿佛有暗流在汹涌：“崔司卿，看来是铁了心，要在这条路上走到黑，不撞南墙不回头了？”
他话中的威胁意味已然十分明显。
然而，崔却并未接他这个话茬，反而话锋一转，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提醒：“国公爷，依崔某看，您此刻最该做的，不是在这里追究我杀了谁，而是该好好了解了解自己的夫人。”
徐野心内一怔。
......
隋国公府的花园里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。
徐姝拉着几个相熟的女眷在亭中说笑，一见明微过来，便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："
嫂嫂，我今儿特意给你带了好些新奇玩意儿，都已经让人送到你房里去啦！
"
明微含笑听着她叽叽喳喳地说着趣事，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不远处那个坐立不安的身影——姜蔻。
今日的姜蔻显得格外焦躁。
她一会儿起身在庭院里踱步，一会儿又坐下，目光却始终黏在徐野身上。
终于等到徐野身边没了旁人，姜蔻眼睛一亮，立刻有了动作。
她故意将手中的丝帕往地上一丢，俯身去捡时，身子突然一歪，直直朝着徐野怀里跌去——
"
嫂嫂！
你看她！
"
徐姝气得直跺脚，"
这也太做作了！
你快去哥哥身边啊！
"
出乎意料的是，徐野竟真的伸手扶住了姜蔻。
这一触之下，姜蔻的脸颊顿时飞上红霞。
她垂下眼睫，指尖轻轻点了点脚踝，眉宇间拧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痛楚。
徐野没有说话，只保持着恰当的距离扶着她，转身便往书房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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