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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磊捂着脑袋蹲下去，篮球在地上滚了滚，停在林溪脚边。
他抬头看见两人时，突然把球往身后藏，手背在球衣上蹭了又蹭，像只做错事的小狗，耳朵红得快要滴血。
“他好像很怕你。”
陆泽言突然笑了，眼角的纹路像被春风吹开的花。
他的指尖在“haveto”
下面画了道横线，笔尖的墨在潮湿的纸上晕开，像个浅浅的惊叹号。
“是怕你吧，”
林溪把重点笔记往他面前推了推，纸页被风吹得掀了掀，“上次你帮我说话，他估计记着呢。”
她想起上周在物理办公室，赵磊被朱老师拿着试卷训，说他“连受力分析都画不对”
，是陆泽言突然把自己的笔记本递过去：“他上次这道题也错了，我给你讲讲？”
当时赵磊的脸涨得通红，却还是乖乖坐下来听，铅笔在草稿纸上戳出好几个小洞。
陆泽言的耳尖红了红，伸手把被风吹起的纸页按住。
他的拇指不小心碰到林溪的指腹，像触到团小小的火苗，两人同时往回缩手，重点笔记“哗啦”
翻到中间页，露出夹在里面的片银杏叶，是去年秋天捡的，叶脉在晨雾里看得格外清楚，像条通往过去的路。
“赵磊他们进步挺快的。”
林溪赶紧转移话题，目光越过陆泽言的肩膀，看见赵磊正在练三步上篮，动作敏捷，膝盖抬很高。
旁边的李婷抱着本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》，时不时抬头看一眼，她的马尾辫随着风声晃悠。
太阳升高时，雾气渐渐散了。
操场边的杨树漏下斑驳的光，在重点笔记上投下晃动的碎金。
林溪数着陆泽言做对的题目，在旁边画星星：“已经对了十七道了，再加油。”
她的笔尖在“should”
旁边画了颗五角星，笔尖的墨滴在纸面，像颗小小的泪。
指尖突然碰到片温热的皮肤，是陆泽言的手背。
两人像触电似的缩回手，林溪手里的铅笔“啪嗒”
掉在地上，滚到跑道边的草丛里，露出半截橡皮头，是颗小小的草莓形状。
“我去捡。”
陆泽言弯腰钻进草丛时，林溪看见他棉外套的后领沾着杨絮，像条调皮的小尾巴。
晨风吹过操场，把李婷的笑声送过来：“赵磊你投偏啦！
砸到梧桐树了！”
紧接着是篮球撞树干的闷响，惊得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起，翅膀扫过杨树叶，落下片新叶，正好飘在林溪的笔记本上。
“对了，”
林溪突然想起什么，从书包里掏出张话剧团的宣传单，是昨天路过宣传栏时撕的，边角还留着订书钉的洞，“陈老师说你作文写得好，这个“1996青年编剧大会”
剧本大赛征集启事，你要不要试试？”
她的指尖在“征集要求”
那栏顿了顿，上面写着“擅长捕捉生活细节”
，突然想起陆泽言写的那篇《冬日》，里面有句“雪落在她睫毛上的时间，比落在地上的长”
，当时全班都笑他矫情，只有林溪知道，那是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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