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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块钱？”
小卖部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，一边嗑瓜子一边说：“嗯，一块钱。”
简昭扫了一下收款码，好久没这么纯粹地输入单个数字了。
老板看简昭是个陌生面孔，把目光从电视上挪过来，说：“小伙子是刚从外面回来的吧？”
简昭点点头。
“你是谁家的孩子？我不记得村子里有这么大的小孩啊。”
简昭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把耳钉都摘了，所以现在看着比之前要显小一点。
“我不是学生，已经二十二了。”
“谁家的呀？”
简昭想了想，说：“陈明家的。”
“不早说！”
老板一听陈明，站起来对简昭说：“你先别付钱，再拿两瓶水吧，上次小陈帮我去城里进货，还欠个人情呢。”
老板指着货架让简昭随便选，简昭转了转眼珠子，心想光是去城里的油钱都不少了，得专挑贵的拿才行。
于是简昭拿了两瓶价值五块钱的1l冰红茶，心满意足了。
小黑在脚边很兴奋，简昭只是瞥一眼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，对老板说：“我能不能再拿根火腿肠？”
老板已经坐回去继续看电视了，说什么都是点点头，该拿拿，不用客气。
简昭给小黑挑了个加量版的大肉肠，不吃白不吃。
出了小卖部，简昭蹲在地上帮小黑拆开火腿肠，小黑三番两次想凑近，简昭还是有点排斥，故作生气道：“坐好！”
小黑乖乖坐好，口水一直在往下滴。
哎呦简昭嫌弃死了，本来想着把另一半火腿肠给自己吃，算了，全给这条馋狗吃吧。
柳树下坐着几个上了年纪的人，年纪虽大，嗓门倒是不小，聊得热火朝天。
简昭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经过他们，悄悄竖起耳朵。
“你知道不？南边小勇家的小子昨天回来了。”
“回来干啥？这还没放暑假呢。”
“听说不上学啦，小勇说供不起，大学念了也是白念。”
“唉......”
简昭停下脚步，随手从旁边搬了个空凳子坐过去问：“都上一半了，为啥又这样啊？”
突然冒出来一个长得俊的小伙子，老头老太们惊讶地眨眨眼，“你是谁家的小孩？”
怎么都这么问，简昭说：“陈明家的。”
“陈明啊，那孩子不才二十多吗？孩子都这么大啦。”
“不是，我也二十多了，陈明是我朋友。”
其中一个拿着扇子的老头说：“我知道了，你就是那个偷拿车钥匙出去，半路翻车被陈明逮到的家伙吧？看看这朋友当的，损友啊。”
简昭心情不悦，小声嘟囔：“闭嘴吧老头，什么都不懂。”
老头耳背没听见这话，旁边的老太回归正题道：“就是供不起嘛，小勇家在村子里算穷的了，他小子考到了南方的大城市，一个月开销可不小。”
简昭还是不理解，“既然供不起，当初干嘛还让人家去上学？”
“估计也没想到会撑不下去吧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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