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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青洲无动于衷,在段绪言掐过他的下颌时索性把眼闭了起来。
段绪言被惹怒了,怒极反笑:“不敢看我?你在怕什么,是怕我再对你做什么,还是怕叫唤得太放荡,让今夜这不干不净的勾当被外人知晓?”
阮青洲那张顶好的面容清润如玉,如今却被他捏出了指印,稍一松指,回血之处便红得屈辱,红得妖孽。
段绪言看着,忍不住再往别处揉去。
足上银铃颤得发响,阮青洲推拒着,终被逼着开了口:“珵王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折辱我,也能称为勾当吗?”
“是我失言,”
段绪言松手撑起身,拨开那人的散发,动作柔了几许,“若今夜之事传出,到时我自当要向旁人解释清楚,就说南望太子阮青洲,战败后沦为质子,被囚于北朔三皇子的府中,向来安分守己,不过就是堕落成我养在府中的一个禁‘脔罢了。”
段绪言将最后几字说得轻佻,话落时,却有一掌直往他面颊挥下。
无偏无倚的一巴掌落在颊侧,余下点点麻意,段绪言吃了痛却蓦地笑起来,起身就将人一把扯起,推往镜台边。
珰琅作响,桌面物件又被抬手扫落,段绪言取来烛台摆在镜前,镜中影像瞬时被映出了轮廓。
段绪言发狠地抵着人,自身后握起他的颈子,掐高他的下颌,逼他直面镜中的景象。
“这算什么,恼羞成怒吗,”
段绪言抬目与镜中的阮青洲对视着,一字一句道,“我的太子殿下。”
“段绪言,你不配再这么叫我。”
段绪言不顾分寸,掐得重了,再开口时语气冰寒:“合欢时辨不清我是何姓名,冷言冷语时便记得我叫段绪言了是吗?”
阮青洲垂眸不语,面上淡漠的神情像在拒人千里。
段绪言亦不同他言笑,冷酷得不容反抗:“我说了,看着我。”
没有应答,阮青洲静望烛火,竟伸指探向烛芯,把那火光生生捻熄了。
视野骤暗,段绪言咬齿,冷笑了一声:“阮青洲,你就这么恨我。”
捏着脖颈的手渐渐松开,却附上了阮青洲的手背。
在触及指尖后,段绪言不甘地收紧五指,就要将指节从指缝中嵌进去。
阮青洲眼睫轻颤,方一撤开手,就被翻过身堵上了唇。
段绪言没来由地发疯,像在索取什么,越吻越深。
齿被撬开,舌也交缠,阮青洲反吻回去,最终往那人下唇狠咬了一口。
咬破了,腥气便漫开,段绪言停顿些许,只在阮青洲松齿的那刻,混着血味再次欺身过去。
“青洲,阮青洲,”
段绪言舔唇把余下的腥甜都尝尽了,又去抚摸阮青洲的指尖、手腕,“疼吗?”
阮青洲不应他。
“疼吧,”
段绪言自问自答着,径自环紧面前的腰身,低头将脸埋往那人的肩颈,轻声道,“我也疼啊,可我们之间只剩这些了。”
此后,段绪言再没说话,周侧空得仿佛只剩下阮青洲的味道,那是一种略带甘甜的芳香,淡若雾,清如风。
是春日的桃花。
那桃花开在高枝,沐露梳风,却偏生误闯进了寒冬腊月的风雪里。
一场风雪……段绪言在浮想中仿若看见了什么,欲伸指朝前触去,眼前却先卷起一片雪白。
——
是一场四年前的风雪袭了视野。
天春二十年,十八岁的段绪言在深长甬道上踏雪而行,面容被一身宦官袍服衬得冷白。
五年前,他听从北朔帝的密令,跟随北朔细作来到南望,以风颜楼乐人的身份留居皇都,至这年立冬时步入宫廷,成为萃息宫的宦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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