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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玥一时半刻没有说话，面色煞白，纤细的指紧紧攥着泳裙的边，下意识往腿下拽了拽，欲图盖住大腿，“没有穿给谁看。”
贵妇突兀笑了几声，目光变得异常冷漠，讥讽之味却极其明显，“也是，我苏家可教不出来这种不检点的女儿。”
池边几个嬉闹声骤停，为首的方蓁见苏夫人言辞逐渐难听，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，走到闻玥边上，带着一点不服气，却又怯生生地道：“阿姨，我们这么穿，怎么就…不检点了。”
苏太太的视线从闻玥身上转向方蓁，面色稍缓，不像方才那么严厉，却又带了几分高高在上：“方明鹏的女儿？”
方蓁一愣，余下想帮闻玥的话尽数吞回了肚子。
她爸在s市好歹还算有头有脸的人物，出于礼貌，遇上了谁不喊一声方董？可如今却被苏家夫人连名带姓的叫出，轻视之意不言而喻。
她忿忿正想还嘴，却被闻玥用胳膊肘微不可查地碰了碰。
这点小动作自然逃不过苏夫人的眼，她似乎觉得有趣，朝闻玥微微一笑，“什么时候和方家女儿好上的？妈妈记得过去你最厌恶攀附一举，如今倒是识时务了。”
“什么攀附…阿姨你说得未免太难听了吧。”
方蓁尽管怕被使绊子，却终究稚嫩，沉不住气。
“小姑娘终究太单纯，不信你问问你爸爸，他的公司这次竞标成功，有没有借苏家的东风？”
精致的贵妇拨开鬓边的湿发，优雅地朝方蓁一笑：“这样一说，我倒分不清小玥同你交好，是谁攀附谁呢？”
方蓁的脸唰一下白了。
苏太显然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，用掌心捂嘴笑道：“你要是想帮你爸讨好苏家，找闻玥有什么用呢？毕竟她连姓都改了。”
一直沉默跟在苏夫人边上的苏晴脸色也不太好，拽了拽她的手：“妈，爸爸和哥哥还在等我们，走吧。”
话音微落，氤氲暖雾之中的闻玥如坠冰窟，她打了个寒颤，月白的指甲嵌入掌心。
一连羞辱了俩，苏太太从出现到离开，眼神甚至没有在叶滢、王静和江姝身上停留过，高高在上的姿态，从不屑于关注无关紧要的小人物。
待人走后，方蓁气得眼睛红扑扑的，她向来要强，如今却像霜打过的茄子版，抱着鸭子泳圈委屈地掉眼泪。
而坐在边上的的闻玥，更是如一个失去生命力的精致玩偶，呆呆愣愣地僵在一边。
江姝在边上围观了全部。
本以为自己待人处事已经很苛刻了，这次倒是开了眼界，头一回见到对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如此刻薄的母亲。
一同看戏的系统此时却不解问：【小江女士，怎么没见你仗义执言呢】
“我干嘛要仗义执言？”
江姝故作不在意，撇撇嘴，“我才不想帮她。”
【别嘴硬，监测到你的愤怒值都飙上一百了】
瞧着心思被识破，她心道：“言语上的反击有什么意思？”
江姝挑了挑眉，冷哼道：“一个走下坡路的企业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仗势欺人。”
【那小江女士准备？】
少女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遮阳墨镜，樱桃小嘴怼着果汁猛吸一口，缓缓在心里念道：
“打蛇打七寸，挖树先挖根。”
江姝懒得和系统掰扯，她端着两杯莫吉托，走到方蓁和闻玥边上：“解解渴。”
方蓁不再抽噎，接过玻璃杯对着吸管猛吸，眨着泪眼朦胧的眼看着闻玥，有点害怕：“闻玥，你妈妈会不会给我爸穿小鞋啊。”
闻玥垂下眼睑，默不作声，说实话，她并不能保证。
“我爸本来就秃了一半，要是知道我在外头给他惹麻烦，另一半也得秃了，”
方蓁从没见闻玥这般模样，不由得有些心软，“好了，你别自责，帮你是我自愿的。”
闻玥抬起头，暗淡如槁木的瞳起了一丝微弱的光。
“我算是知道过去你为什么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了，”
方蓁义愤填膺，“在这种家庭环境长大，太窒息了！”
听到前一句，江姝不由得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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