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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微看了眼裙摆上的血点。
“那您去隔壁净室！
那儿绝对清净！”
郑管事忙不迭地引路，声音都带着颤，“换完衣裳，您就赶紧......”
他下意识想说“走”
，又猛地刹住，生生改口，几乎是哀求道：“您请自便，一切小心。”
“我知道，换完就走。”
她应着，瞧了瞧窗外的天色，估摸着也该回隋国公府了。
她去了隔壁，寻了身素裙换上，又用皂角反复搓洗脸颊，直到将最后一丝脂粉气都揉进清水里，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。
刚推开门，就听见走廊那头传来说笑声。
只一眼，她浑身的血都凉了半截——竟是徐野！
她几乎是在视线对上的瞬间本能地侧身，袖中素纱“唰”
地蒙在脸上。
可惜还是慢了半拍。
旁边那个官员眼睛尖得很，立刻堆起满脸谄笑，一个箭步上前：“国公爷好眼力！
这位便是眠月坊的头牌，绵绵姑娘！
琴棋书画样样精通！”
祥符县知县李韦名好不容易抱上徐野这条金大腿，连自己提前约好的阁名都没看清，就急着献宝。
刹那间，所有目光像箭一样射向她。
徐野的脚步顿住了。
他的视线慢悠悠地扫过她湿漉漉的鬓角，那方欲盖弥彰的薄纱，最后定格在她因为用力搓洗而微微发红的脸颊上。
他眼神平静无波，却比任何审视都让人心惊肉跳。
明微心跳如擂鼓，面上却强迫自己稳住呼吸，微微福身，用一种刻意压低的、沙哑的嗓音道：“诸位大人见谅，奴家今日染了风寒，病容憔悴，实在不敢冲撞贵人。”
她将“病”
字咬得极重，试图为这不合时宜的装扮与急于离去的神态找个由头。
徐野转向李韦名，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：“李大人费心了。”
说罢竟一步上前，无比自然地攥住了明微的手腕。
力道刁钻，既让她挣脱不得，偏偏姿态还显得彬彬有礼。
“我与绵绵姑娘，确有一面之缘。”
他声音不高，却清晰地传遍走廊每个角落，“今日既得再见，正好叙叙旧。”
此言一出，满堂皆惊。
谁人不知隋国公清名，向来不近女色，今日竟会为一个风尘女子破例？沈玉蘅更是瞬间煞白了脸。
徐野无视所有人惊诧的目光，径直将明微拽进最近的一间空房，反手合上门。
门关上的瞬间，他立刻松手。
方才在外人面前那点故作的温和瞬间消散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、山雨欲来的压迫感。
她不该出现在这里，这个节骨眼上，他绝不能让太子一脉的任何人注意到她的存在，更不容许她成为将来被人拿捏、用以要挟自己的软肋。
正欲开口，明微却抢先一步，猛地扯下脸上薄纱，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，带着哭腔的娇蛮指控已劈头盖脸地砸来：
“沈姑娘可真好看，生得跟朵玫瑰花似的，也难怪公爷时时带在身边，一刻都舍不得分开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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